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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门网络小说《且随风行》第十一章:告别~启程 | Jooyee 聚译网

热门网络小说《且随风行》第十一章:告别~启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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亚索紧紧地攥着剑,紧到指关节都泛白了。他再次将剑绑到腰上,但他还是紧紧地攥着剑。想到与赏金猎人相遇,他仍感到有些战栗。他用买来的一块小布堵住鼻子中最后的一些血。他一下子拿开那块布,轻轻地摸了摸鼻子,看看鼻梁有没有被打折。他很开心自己的鼻子没问题,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。

他现在身处另一个客栈,房间很拥挤,他坐在远处的一个角落里,面前是一大杯麦芽酒和一碗热汤。但这次他是孤身一人。目光所及之处,没有托伦的身影,亚索知道,他不会再见到他了。就像他长途跋涉中的很多次一样,他意识到,他现在完完全全是一个人了。

他仔细端详着啤酒中旋转的泡沫,慵懒地用勺子搅着汤。托伦已经踏上回家的旅途了,亚索想起了自己与这位老人最后的对话。

“你确定你不想再回去待一晚了吗?”托伦一边问,一边疑惑看着他拿着刚买的布擦流着血的鼻子。塔罗斯公园不多,他们此刻就坐在其中一个公园里。在他们周围有一些树,这些树似乎是从周围森林中砍下来,被扔在了喧嚣的城市中。亚索向周围的树顶看去,依然能够看到拔地而起的建筑物的深黑色影子。

“你和你的家人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。我没有必要再回去了,这只会给你和你的妻子增添更大的负担。”亚索的声音很沙哑,他将布按在鼻子上,歪着头防止更多的血流出来。

“你并不会带来负担,陌生人,”托伦安慰他说。

亚索使劲地摇了摇头。“不管怎样。如果我过多地打扰你们家的生活,而不付出任何回报,我会感到羞耻。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。你救了我的命,为我提供住处,你还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这样一个陌生人,而我却无以回报。你没有必要再为我做其他事了。我永远都欠你人情。”

托伦沉默了。最后,他咯咯地笑着说,“我想我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你了,是吧?”

亚索依然用布按着鼻子,他咧开嘴笑着说,“你再怎么试图说服我,我也不会答应的。”

托伦叹了口气,一只手捋着他花白的头发,“好吧……我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。咱们早晚都会分开的。每个人都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生活,不管我们是否想要这样。”

亚索没有回答,他的眼睛依然看着头顶的天空。托伦说的对。他不会停止自己的旅程,无论他多么想要停止。只有当他找到了真相,他才会放慢走向命运的步伐。找到真相后,他会走自己的路。但是到那时,他感觉自己会像季风中的落叶,被撕成碎片,任由风将它吹向何处。

两人陷入沉默中,但他们并没有感觉到尴尬;此时无声胜有声,两人心照不宣,默默告别。亚索感觉到眼睛被眼泪刺得生疼,但他告诉自己这是因为他看天空的缘故。

最后,托伦将手放在膝盖上站了起来说,“好吧,告别的时间越长就越痛苦。”在他身旁,亚索也站了起来,他的剑在身旁发出清脆的响声。他与老人的视线平齐,他们对视了一会儿。托伦清了清嗓子,将挂在身旁的袋子拉出来。

“拿着这个。”

亚索结果袋子,在手里颠了颠。毫无疑问,那是一袋金子。数量不是很多,但是也不少。他抬头看着托伦,想要拒绝。

“不,我不能要。我不能要这个,”他说道。

托伦伸出一只手,让他安静。“请收下,我要你收下。”

亚索迟疑了一会儿,但是看到托伦脸上的表情,他将那一小袋钱卷进自己的行囊中。当他确信已经将钱与为数不多的其他旅行用品安全地放在一起后,他回头看着托伦。这位老人正慈祥地看着他。亚索感觉到嗓子发紧。
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你要为我做这些?”他又问了一遍,他的声音很低。对于这一问题,他已经问过自己很多次,希望自己能够找到答案。但是他想不明白。无论他怎么努力去想,他都不明白托伦为什么要这样做。

“任何人都会这么做的。”

亚索沉默了。他沉默了,因为他知道这不是真的。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冒着生命危险来保护一个陌生人。

“……如果并非任何人都会这样做的话,那么我会这样做,”托伦不慌不忙地补充道。“别人对我的看法并不重要。无论他们认为我是个傻子才会帮你,或者认为我是个贪婪的人,想要从不幸的路人身上获取利益,我都不在乎。我在乎的是我对自己的看法。如果我不顾你的死活,把你丢在那场暴风雨中,那么……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就会在那里与你一起消失。如果我因为害怕而将无辜的人丢在一旁,不顾其生死,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。对于我来说,别人对我的看法并不重要。我所信奉的真理对我来说才是重要的。”

托伦似乎用窥镜看透了亚索的心灵。别人对我的看法并不重要。无论他们认为我是杀害了哥哥、师傅和朋友的魔鬼,还是四处逃命的懦夫。我知道的是,如果我让哥哥白白死去,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。

“谢谢你……为我做的一切,”亚索最后说道,他的声音很沙哑,这不是他所喜欢的。“为我做的所有事情。我需要你的帮助。”

托伦慢慢地点点头。他伸出一只手,但当亚索单手抱着他的时候,他还是有些吃惊。亚索匆匆抹去眼中的泪水,向后迈了一步,放开托伦。这位老人的眼睛已经湿润,和蔼地冲他微笑。

“再见了,陌生人,”他说着,转过身去。亚索用一只手拦住他的肩膀。

“我的名字……”他忧郁了一下,深吸一口气说,“是亚索。”

此时,托伦露出不解的表情。后来,他逐渐地明白了。再后来,他露出了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,他慢慢地点了点头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“我没有杀害我师父,托伦。有关我的其他事情你可以相信,但是你要知道,我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。”他用哀求的迫切的声音说。

“我相信你。”

亚索眨了眨眼睛。“真的吗?”

“当然了。我坚信我之前告诉过你的话;我相信你是个值得尊敬的人。我认为你不会做出那种事。”他将自己的手放在亚索肩上。“你只需要答应我:答应我,你会找到自己的路,但不会伤害其他人。答应我,你在找到对你做此事的人时,你要用你毕生所有的荣誉对待他。”

亚索快速点了点头,“我会的,我答应你。请告诉你的家人我是什么样的人,这样他们也知道有关我的真相。”

“我会的。再见,亚索。”

他就这样走了。

亚索眨了眨眼睛;突然从睡梦中惊醒,他不知道自己睡着了。他用手擦了擦朦胧的睡眼,转了转脖子,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,他皱了皱眉头。他看向四周:客栈酒吧中的客人少了一些,室内的喧闹声也大大减弱。透过起了雾的玻璃窗,他可以看到外面淡橘色的夕阳。

在他面前,那碗汤已经凉了,啤酒泡沫也停止了旋转。他叹了口气,把它们推到一旁,将脸埋在双手里。他累了。亚索没有理会桌上的食物,站起来,慢慢走向客栈后面,他已经定了房间,并知道房号。他在兜里摸索着之前拿到的钥匙,站在标记为“8”号的房门前。他笨拙地拿着钥匙,好一会儿才插进锁里,门终于打开了。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,直接躺在被子上,既没有换衣服,也没有脱鞋子。他冲被子叹了口气,闭上了眼睛。

明天,他睡意朦胧地想,我将开始新的征程。我不仅会更加接近所寻找的真相……而且可能会有更多好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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